Tacha丶

超气人相声演员V

【百日坤廷Day.85】洞窟,阳光,和落在我怀里的你

·梦回大厂。(伪)现实向。

·都是我瞎编的。

·里面有一些隐藏的奇怪的梗,也暗示了一下我最近的新墙头。(不是原版101)

·可能短期内不会写坤廷了,有点枯竭,等npc营业了再说吧。

·本来是想写BE的,最后还是没有。

·标题随便取的。

·本来是BE的,想了想还是写成了HE,我真善良。


00.


“你知道吗,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人都是是生活在洞窟里的。”

 

朱正廷最早是从练习室的一个弟弟那里听说这句话的,实际上平时他们的训练基本不在一处,只不过那天刚好另一间练习室锁了起来,他们便各自占用了这一间有着粉红色墙纸的练习室的一角。

 

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发梢还挂着晶亮的汗珠,他的眼神湿漉漉的,仿佛盈满了星星。

 

“是啊,再看看现在的高楼大厦,不得不说人类的智慧令人叹服。”

 

男孩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失望,他摇了摇头。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之间简短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直到男孩离开公司,他和这个小师弟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那天无厘头的对话很快被他抛到了脑后。

 

每天都有人加入,也每天都有人离开,小师弟的来和走,不过都是他无聊的练习生生涯当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罢了。

 

直到快要期末的时候,他回到学校考试,西方哲学史这门选修课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的时候,他才似乎明白了女孩当时话中的含义。

 

这是一个荒谬的比喻。

 

在一个洞穴式的地下室里,有一个长长的通道通向外面,里面关着一些囚徒,囚徒的背后被筑起了高墙,上方燃烧着火炬,有些别的人,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假人,或者假兽,演绎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将他们演绎在囚徒们的面前,久而久之,他们将影子当做了真实的事物,那些人窃窃私语的回声当做了真实的声音。有一天一个囚徒站起来了,看到了一切,但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才是梦幻,又有人将他带离了洞穴,他却因为阳光太过刺眼而失明,从此他憎恨起了外面的世界和阳光。

 

朱正廷觉得这个故事荒诞极了,但是他却在看到这些字的一瞬间想到了男孩当时的眼神。

 

他眼里的星星,或许也会因为阳光太耀眼而黯淡掉吧。

 

 

01.

 

 

从韩国回来的那天,朱正廷拉着JUSTIN去了一趟寺庙。

 

美其名曰马上要开始新一轮的挑战了,求个好彩头,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听信了黄新淳胡诌的什么“在韩国请的护身符回国了就会失效了,要重新去请才能辟邪”这样无聊的玩笑罢了。

 

弟弟也不想拆穿他,只是静静的和哥哥一起参拜。

 

毕竟他们也确实需要好运。

 

带着开好光的佛珠从寺庙里出来的时候,路边的小女孩突然拽住了朱正廷的衣角,把容易受惊的他吓了一跳。小女孩真挚地抬起头看着他,说哥哥你这么好看,要不要买一个护身符啊?这样哥哥就能和好看的大姐姐结婚了。

 

这种一看就是骗钱的把戏吧。JUSTIN在他耳边悄悄说,不过他们最后还是都买了,毕竟谁也不忍心拒绝这样可爱的小朋友。

 

朱正廷看着那个做的粉粉嫩嫩但有些蹩脚的,做成绘马形状的护身符,无语凝噎。

 

这么不走心,难怪没有生意,就连中国传统和日本的东西都分不清,或许这样时髦的小摊更适合摆在商业街而不是寺庙门口。

 

他这样想着,还是把那个小木牌揣进了兜里,连同他在寺庙求的幸运签和开光的佛珠一起。

 

 

02.

 

 

朱正廷平时吃饭的时候时候喜欢上天台。

 

一方面其实是他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对象,和弟弟们一起去食堂又过于吵闹,让他不能静下心来取思考一些问题。

 

虽然公司给他的人设是幼稚粘人的哥哥,他也在镜头前努力的扮演这样的角色,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内心是一个真的喜欢安静的人。

 

以至于后来的某一天,蔡徐坤把手机上的“朱正廷打脸合集”递给他看的时候,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这天他照常去全时买好了便当和饮料,准备上天台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两个人聊天的声音。

 

“啊,那个蔡徐坤啊,他身上不是还有官司吗?”

 

“说是公司要求太苛刻,实际上不过是因为嫌弃吧,觉得在这样的小公司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呗。”

 

“不过真好啊,来了这里一骑绝尘,本来就有粉丝基础还带着话题进来,这可不是蔡徐坤和他的99个伴舞吗?本来糊了现在又出名了,一边赚人气一边又能借着人气摆脱前东家,运气真的好。”

 

说话的是两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公司来的练习生,这种毫无悬念第一轮就会回家的人比他们放肆的多,许多话在他们口中也变得容易说出来许多。

 

其实这些风言风语他也不是没有耳闻,蔡徐坤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大概不能成为很亲近的关系,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在圈子里浸染过太久的人,不管是成熟的舞台表演,还是滴水不漏的为人处世都是如此。

 

在两个人都掏不出真心的时候,想要建立起一段亲密的关系,真的不容易吧。

 

但里面的讨论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神而停止,自己名字的出现让他一瞬间从自我世界里脱离了出来。

 

“那个朱正廷和Justin不也是吗,在南韩那边前三十五不入,回了国倒是公鸡变凤凰,当初表现那么差劲,现在粉丝却拿那些东西捧上天来讽刺其他人呢。”

 

“哈哈哈,国内的粉丝就是这样嘛,我上次还看到他们的粉丝一个劲地诅咒那个节目呢,说别人是聋子瞎子才没有让自己哥哥出道。”

 

“不过那个,麦锐那个,是不是和那个节目里出道的那个中国人是好朋友啊,借着朋友的名气,应该至少能进入第一轮吧。”

 

“谁说不是呢……”

 

饶是朱正廷在回国之前就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头还是猛然一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刚准备去推门的时候,却被另一边伸来的手拦住了。

 

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粉红卫衣,袖口微微翻起,露出一截又细又白的腕子。

 

他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眼睛。

 

正好是刚刚他在内心定义过的,“永远不可能发展出亲密关系”的蔡徐坤。

 

蔡徐坤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也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就伸出手去扯他的袖子,拉着他到了另一边的屋顶。

 

对方指尖的温度隔着衣服透过来,暖暖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的啊?”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朱正廷关上天台的门,看向面前和他一样拎着便利店袋子的青年。

 

“在你来之前我就在了。”蔡徐坤似乎毫不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张报纸垫在地上,想了想又往右边挪了一点,空出一点位置给朱正廷,“你也是来吃午餐的吧,你的便当,再不吃就凉了。”

 

朱正廷刚想说自己不需要报纸,但是想了想传闻里面蔡徐坤有洁癖这件事,如果自己这么不讲究说不定会被对方讨厌,挣扎了一下还是挨着蔡徐坤坐了下来。

 

虽然他经常和周围的人skinship,但是很多时候也都是为了向镜头展示一些什么,这样和不熟悉的人私下单独的亲密还是头一次,他只要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蔡徐坤近在咫尺的脸,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不自然,手脚都有些蜷缩,握着筷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你这么讨厌我吗?”就在朱正廷第三次没有夹起碗里的鸡蛋的时候,蔡徐坤回过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下垂,似乎有点委屈,他往旁边挪了一点,在两人中间留出一道缝隙,低下头嘟嘟囔囔地说,“正廷哥明明平时很喜欢和人亲近的吧。”

 

朱正廷被他说得有些窘迫,他回头看着旁边的弟弟,十九岁的大男孩五官还有些稚嫩,软乎乎的浅亚麻色头发搭在额前,身体微微躬着,像一只有着柔软毛皮的小猫,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耳朵,连尾巴尖都没有力气的垂在地上。

 

弟控感觉自己一下被支配了。

 

“没有啦,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有点出神。”

 

“你在想刚刚的事吗?”

 

“诶?”

 

“感觉你很在意的样子。”蔡徐坤抱着膝盖坐着,歪着脑袋把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直直地盯着朱正廷,“他们这么说很正常,很多时候人们并不会在意这些传闻的真实性,只是因为传播它们能够伤害到比自己优秀的人,让他们觉得‘啊,原来这些比我们过得好的人是因为他们比我们龌龊’,从而得到安慰吧。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可悲的。”

 

“嗯……我知道。”

 

“让我猜猜,哥你刚刚肯定在想‘那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蔡徐坤到底有没有想借着这个机会摆脱公司’吧?”

 

“……”

 

“不用这么惊讶吧,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蔡徐坤摇摇头,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朱正廷有些吃痛地捂住脑袋,刚想问他想干嘛,却发现对方看着他,笑弯了眼睛。

 

分明是很温暖的笑容,却莫名让他感觉有点孤独。

 

“其实是有的。”

 

“嗯?”

 

“正廷哥也有的吧,这种野心。”蔡徐坤拍拍他的肩膀,“哥和我,是一样的人。所以一定要努力出道啊。”

 

朱正廷被他说得一愣。

 

蔡徐坤说得没错,他有野心,自己也有。刚刚界定两人关系的时候,他也早就承认了这一点不是吗?

 

“你说的是没错啦,但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蔡徐坤笑着伸出手搂了搂他的脖子,“因为,我想和正廷哥做队友。”

 

说着,他就拿起地上的面包袋子,迅速跑出了几步,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回过头冲还愣在原地的朱正廷挥了挥手,离开了天台。

 

朱正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残余的体温。

 

蔡徐坤果然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想。

 

但是似乎,我们也不是不能变成更亲密的朋友,是吧?

 

 

03.

 

 

那天之后蔡徐坤找朱正廷交换了微信。

 

其实节目组说是没收了手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只要不张扬到在公众平台露面,节目组对于他们的私人手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毕竟在这个万恶的资本时代,他们要联系公司老板,小小的节目组staff当然不敢阻止。

 

 

两人其实平日里不是经常在一起,节目组多少也想塑造一点王不见王的氛围,作为节目组最受瞩目的两个人自然是当仁不让。

 

同是选秀节目出身,两个人心里对这件事也是门儿清,倒也没有逆着节目组的意思来,到底寄人篱下,况且本身也没有什么不好。

 

私下里两人倒是经常会聊一下天,一开始话题还在大厂的八卦,后来慢慢的也就延伸到了别的方面,男孩之间的友谊原本就很简单,同龄人的爱好又总是有些相似,聊着聊着话匣子开了也就熟络了不少,没话题聊的时候互相刷刷表情包也能笑的死去活来。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倒是会时常腻在一起,也正好解决了乐华七个人总有一个多余的情况,弟弟们也乐得有人把管着他们的恶魔领走,宿舍里的气氛都活络了不少。

 

 

“坤哥,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范丞丞叼着一包魔芋爽,含糊不清地讲。

 

“啊?”正在埋头打游戏的蔡徐坤有些不解,暂停了游戏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范丞丞居然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床上,蔡徐坤一伸脚把他踹了下去,也不顾着范丞丞一脸哀怨爬上周锐的床,淡淡问道“怎么说?”

 

“朱正廷啊,朱正廷。”Justin从钱正昊的床上探出头,“哇你是不知道,朱正廷在我们宿舍可是大魔王,平时我们打个游戏吃个零食他都要管着,现在你经常喊他出去,我们都觉得解放了不少。”

 

“是啊是啊。”就连坐在桌子旁边的黄新淳都附和道,“我每天在宿舍读几句诗他都嫌吵的,而且每次一巴掌呼上来,坤哥你是不知道,他那个断掌,哎哟我的天,真疼。”

 

“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他,不怕我告诉他啊?”蔡徐坤忍着笑意,剥开一颗薄荷糖。

 

“哎哟坤哥,千万别,饶了我们吧。”范丞丞赶紧凑上来,又是捏肩又是捶腿的,“小的们的生杀大权可都在你手上了。”

 

“别,不敢当不敢当,你求我没用,你还是去求本人吧。”说着,蔡徐坤笑了笑,朝门口挥挥手,“正廷啊,来了就不要站那儿了,进来坐吧。”

 

“靠!”Justin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直起身看向门口,只见大魔王笑眯眯的站在那里散发黑气。

 

“哥……你从哪里开始听到的。”

 

“从‘坤哥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开始。”朱正廷大方地走到蔡徐坤的床边一屁股坐下,范丞丞刚想说什么,蔡徐坤却主动往旁边挪了挪,还把身上的毯子分了一半给朱正廷。

 

范丞丞一时语塞。

 

他站起身,拍了拍Justin的肩膀,附耳道:

 

“你觉不觉得,恋爱的酸臭味。”

 

“是的,gay里gay气。”

 

“竹马天降,你不能输啊,温州人冲鸭。”

 

“别别别,这天降太厉害,斗不过啊。”

 

说着两个人狂笑了起来,宿舍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就连戴着眼罩午睡的周锐都被吵醒了,揉揉眼睛压了压睡得翘起来的头发。

 

“你们说啥呢,这么好笑。”

 

Justin和范丞丞对视了一眼,范丞丞一脸神秘的凑到周锐耳朵边上。

 

“我们说——锐姐你的头上又多了几根呆毛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宿舍都开始哄笑,把脑袋埋在被子里的钱正昊也憋不住大笑了出来,朱正廷歪过身子倒在了蔡徐坤身上,碰歪了他点音符的手。

 

其乐融融。

 

 

04.

 

 

“我选择和我合作过的,朱正廷。”

 

蔡徐坤看着台下一脸惊讶走上来的人,笑得人畜无害。

 

或许是天性使然,或许是性格里还有那么一些小孩子的成分残余下来,从一开始,蔡徐坤就对这个可以称得上漂亮的哥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双温柔又晶亮的眼睛像极了那个曾经对他很好的哥哥。只是苦于朱正廷的身边一直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弟弟们也好,或者来自其他公司的那些小帅哥们也好。朱正廷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小灯泡一样,吸引着周围各种各样取暖的小动物们。

 

在来偶像练习生之前,蔡徐坤和前团关系好的哥哥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和公司的矛盾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关系,蔡徐坤是个理智却又真挚的人,他抛下自己从前的队友出来闯荡,是出于他的野心,但他和前队友关系很铁,是出于他的真挚。

 

天生具有领袖气质的狮子座男孩,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一开始确实会给人带来距离感,但是相处久了的话,会发现他的张牙舞爪仅仅是对敌人的,在身边的人面前,大猫也会露出柔软的一面。

 

优秀的人身边从来不乏朋友,尤其是像他这样优秀又好相处的类型。久而久之,两个人也就在各自的簇拥之下各自闪耀着,直到那天天台的偶遇之前。

 

在他伸手去拦住朱正廷之前,他躲在箱子后面纠结了好久。

 

要不要去打招呼?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想和他交朋友?难得的孩子气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最终在朱正廷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还是走上前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朱正廷是个温柔会照顾人的哥哥,直到那天天台的聊天之后,他才知道,对方也有像小兽一样可爱而又生动的一面,在他靠近的时候不能蜷起来的身体,看过去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兔子。

 

所以在他带着上扬的语气报出对方的名字的时候,他很满意的看着对方一副吓了一大跳的样子。

 

旁边的导演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做出这么无厘头的选择,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了话题性,一开始就针锋相对的人居然在头一次被分到了一组,这样的爆点也能为节目增添不少的得分率。

 

蔡徐坤看着旁边导演惊讶过后露出满意的微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你看,这就是你,连偶尔的恶作剧,也会被别人用精明的商业头脑来算计,也难怪一开始朱正廷不愿意亲近自己了。

 

 

练习室的生活是枯燥而又无趣的,在镜头前展现出的打打闹闹不过是漫长的练习过程当中的百分之一罢了,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同一组动作,对着镜子做一次又一次。

 

所以偶尔的拍摄时间就变得很珍贵,争C背过身的时候,他偷偷侧过一点脑袋去看旁边的朱正廷,看着旁边的人闭着眼睛碎碎念的样子,他忍不住用袖口捂住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种执着的样子也挺有趣的。

 

最后当然是在他的“精心”安排之下,争到了C位,朱正廷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一些失望的表情,不过很快也就调整过来,给了他一个真挚的拥抱。

 

竞争是竞争,朋友是朋友,男子汉大丈夫,没有那么小心眼。

 

之后就投入了无聊的练习之中,蔡徐坤学舞很快,基本看两三遍就能学会,多余的时间他都用来对着镜子练习那个捣蒜的动作。

 

他深知,如果在这里无法做到吸人眼球的话,那么对于他这个初C位和有着最高话题度的选手,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一遍又一遍机械的重复着动作,丝毫眉宇注意到时针已经走向凌晨四点。

 

在他又一次打开音乐准备练习的时候,一罐热咖啡被递到了面前。

 

“周锐跟我发消息说你还没有回宿舍,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他回过头,是戴着毛线帽的朱正廷。

 

那顶毛线帽之前他在Justin的头上见过,这样的认知让他莫名感觉有些烦躁,他抬起手,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摘掉他的帽子丢到一边,踮起脚闻了闻他的发顶。

 

“嗯,我就说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用的是上次我给你推荐的洗发水吗?”

 

“是啊。”朱正廷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抬起手给他一个暴栗,“干什么啊,有你这样对前辈动手动脚的吗?”

 

“诶,论出道的日期,我才是前辈吧。”

 

“……不管,我年纪比你大,你再怎么样也应该放尊重一点吧!”

 

“幼稚。”蔡徐坤笑了笑,把帽子捡起来按回他的脑袋上,继续对着镜子练习了。

 

 

朱正廷站在原地,拿着那罐咖啡,红透了耳根。

 

太近了。他想。

 

如果刚刚蔡徐坤再靠近一点的话,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

 

 

05.

 

 

蔡徐坤有的时候真的很痛恨排名这件事。

 

大屏幕上面显示出的票数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就像努力了很久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知道PPAP这首歌可能不太适合他这样的风格,但是他也没有料到差距会如此悬殊,就像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样。

 

不过很快他也就从失望里面调整过来,握住朱正廷的手,笑着说恭喜。

 

到后台休息的时候,他也一直都维持着一种不咸不淡的状态,就和他今天的造型一样,有些高冷。

 

只是他没有料到让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会主动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甚至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大腿。

 

“怎么?生哥气了啊?”

 

“没有的事。”

 

“你不要想太多了,只不过是因为今天我们公司到场的粉丝比较多而已,我们这一组又正好只有我一个。”朱正廷嘴里还咬着刚刚去自动贩卖机买的小面包,拆开包装递给他一个,“我敢打赌,这次排名第一绝对是你。”

 

“诶?”

 

“因为刚刚在舞台上的时候,我站在你背后,都感觉要爱上你了呀。”

 

 

蔡徐坤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颜色稍浅的美瞳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朱正廷忍不住笑了出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顶。

 

“我们坤坤,真的很有魅力啊。”

 

蔡徐坤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朱正廷总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出自真心,他会关怀照顾到每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也会尽量照顾到对方的感受,和他在镜头前的直率嘴瓢倒是不太一样。

 

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离他很近,有的时候又觉得,似乎离他很远。

 

“想什么呢!”朱正廷似乎不满他这样出神的状态,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称赞你,你就是这样回应前辈的称赞吗?”

 

“是,是,谢谢前辈赏识了。”蔡徐坤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他笑,朱正廷也和他相视傻笑了起来,两个大男人面对面傻笑的场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但蔡徐坤却有些乐在其中,之前的一些不愉快似乎也随着笑声慢慢远去了。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开心果吧。

 

他想。

 

 

公布现场总排名的时候,蔡徐坤有些心不在焉,不用想自己的票数就不太好看,他也没有兴趣去看别人多么优秀。

 

倒是朱正廷一直很活泼的在和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蔡徐坤很快就在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里找到了那个有些黏糊糊的嗓音。

 

所以在朱正廷一脸骄傲对着镜头说出“石狮纸”的时候,蔡徐坤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旁边的王子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没有什么,在心里默默把这个词念了一遍。

 

明明出生在北方的人,说出来的话却像南方水乡的孩子一样又软又甜。

 

真可爱啊。

 

十九岁的小直男蔡徐坤,第一次把这个词,用在了男孩子的身上。

 

 

06.

 

 

“这次排名之后,就又要走一部分人了。”周锐抱着吉他,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这么想想,当时去录快本的人,有一些都要不在了吧。”

 

“有的时候实力也不完全是评价的唯一标准。”钱正昊从上铺伸出手,抢过周锐手上的吉他,随手拨了几个音,“不过说起来,坤坤哥大概这次又是第一名吧,好羡慕啊。”

 

“别,我可不敢说。”蔡徐坤摘下耳机,头摇地像拨浪鼓,“Justin最近人气也挺高的,丞丞也是。”

 

“诶说到这个,坤坤你知道吗。”还在神游的周锐突然侧过身,面对着蔡徐坤坐着,“我听丞丞说啊,Justin和正廷最近的气氛有点怪。”

 

“诶?”蔡徐坤有些不解,“他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吗?”

 

“就是因为这个才奇怪吧。”周锐皱着眉头,回想着范丞丞说的话,“好像是说,Justin一直有点有意识地避开正廷这样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范丞丞说最近Justin干什么都找他一起,都不怎么粘着正廷了。”

 

“啊,叛逆期吗?”蔡徐坤了然地点点头,“不过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们来掺和吧。”

 

“是吧。”周锐有些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皱了皱眉往后面倒了倒,“其实当哥哥还蛮累的。”

 

“嗯?”

 

“没什么。”周锐摇摇头,“我这次应该能活下来吧!我都那么努力了!”

 

“锐哥明明还在训练的时候偷懒吧。”钱正昊毫不犹豫地拆穿他,“不过唱得很好听啦,当天的造型也很帅。”

 

一个话题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带过了。

 

 

蔡徐坤隐瞒了的事情是,其实Justin找他商谈过这件事。

 

巴比龙的训练室里,新染好头发的小男生有些苦恼的噘着嘴,扒拉着自己身上的针织衫。

 

“我觉得,我现在有点过度依赖哥哥了。”Justin说,“我觉得他完全把我当做小孩——就连观众们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叫着Justin好可爱,Justin看看妈妈,Justin看看姐姐这样,这种感觉就像我还在‘姐姐真漂亮’那个时期。”

 

“我知道可能维持现状对我更有好处,但是我真的不想再当小孩子了。”

 

“我知道这样可能有点任性吧,也有可能会伤害到哥哥和自己,毕竟在外界看来,人设崩塌这样的事,估计还是很不能接受吧,但是我真的考虑了很久,我十六岁了,不想再借着‘孩子’的身份讨到糖果。”

 

蔡徐坤静静地听着Justin说着,最后伸出手,揉了揉小孩的头发。

 

“想做就去做吧,有的时候,不全是坏事的。”

 

不知道究竟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

 

 

蔡徐坤就把这件事当做一个小插曲,倒也没有多认真的去考虑,毕竟马上就到了下一次舞台。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他和朋友一起追之前那个原版节目的时候,那一次的原创歌曲舞台传出的谣言。原本他不太关心这些的,但是他的好友圈里有个消息灵通的小伙伴,当初他说有朋友参加那个节目,为了应援就追了,还邀请自己一起追,然后后来有一天很遗憾的告诉他说朋友被淘汰了,但是他还是继续和朋友一起看完了节目。

 

现在想想,当时朋友说的那个参加节目的朋友,大概就是朱正廷了吧。

 

之前倒是在朋友圈见过一些他们的合照,但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现在想起来,如果能早一点认识朱正廷的话,或许他们现在也能更亲近一点吧。

 

他有些沮丧的想。

 

 

或许真的是什么诅咒吧,在他拿到节目组的剧本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时的他正拿着从王子异那里敲诈来的养生茶,准备给据说最近心情低落有点不开心的朱正廷送过去,在拿到台本的时候,他却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朱正廷。

 

这样的戏剧背后谁背锅简直一目了然,有的时候爱豆本人会比粉丝更加了解她们。

 

其实这也怪不了节目组,要怪的话,也是粉丝投票这个方面本身就很刁钻,这件事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作为乐华队长的朱正廷来说都会是很大的伤害,除非朱正廷把自己投出去,但是他知道,拿到这样的剧本,意味着公司早就做好准备,他不知道这种准备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心里一直如擂鼓一样忐忑,就连后面的训练都有些心不在焉。

 

王子异似乎看出了他的异常,善良敏感的bro问他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分配感到不适,总是和自己绑定在一组很勉强什么的。

 

这点王子异倒是误会了他,从一开始和王子异交好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的公司是肯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即使这样的炒作确实让他感到不愉快,但也不至于迁怒给朋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对方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担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如直接去问问他吧?”王子异想了想,说道,“虽然有可能会有种见面有点尴尬的感觉,但是作为朋友来说,如果被关心的话,应该心情也会好一些的。”

 

“……嗯。”蔡徐坤点点头,向王子异道过谢以后就直奔了全时。

 

 

在他拎着两盒便当走到天台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朱正廷窝着身子坐在那里,蜷着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丧丧的气息。

 

蔡徐坤把手上的便当塞进朱正廷怀里的时候,有些意外的看到对方有些红肿的眼睛。

 

……或许自己来的时机有些不对。

 

他这么想着,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认命的坐在了朱正廷旁边。

 

“你……”

 

“公司不想让我出道,只有两个名额。”蔡徐坤还没有开口,朱正廷就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了这句话的他就像胸中郁结的什么东西被呼出来了一样,变得轻盈了不少,但是蔡徐坤看得出来,这个时候的他脆弱的有些透明,感觉伸出手去碰一下都会散架。

 

朱正廷拆开便当,狠狠吸了一口。

 

“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要鸡排便当才能安慰我了。”说着就很不客气的大口吃了起来。

 

蔡徐坤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也拆开自己的那一份,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吃着东西,蔡徐坤把自己碗里的章鱼肠夹进了朱正廷的碗里,他也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机械地吃着。

 

直到两份便当都见了底,蔡徐坤才终于像提起了什么巨大的勇气一样,把手缩进袖子里,小声开口。

 

“其实也不用那么在意。”

 

“诶?”

 

“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到最后怎么知道。”蔡徐坤笑了笑,“况且,如果真的是这个环节有什么诅咒的话,或许到最后,你能坐上C位也说不定哦。”

 

朱正廷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蔡徐坤在说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看上去很精明,但是在这种地方意外的很笨拙,安慰人的话居然也要这样拐十几个弯说出来,他看着旁边的人羽绒服上软乎乎的绒毛,突然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羽绒服里。

 

他听见自己说。

 

“蔡徐坤,我觉得,我真的要爱上你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暧昧了,就连瑟瑟呼啸的冷风都绕过了他们,蔡徐坤身子僵了僵,放空视线看向了前方,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而朱正廷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他不是没听到,只不过不能听到罢了。

 

就当做是自己的任性吧,说出来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只是他们身体靠着的地方传来的温度,烫得他生疼。

 

 

07.

 

 

那件事最后谁都没有提起,仿佛默契一样。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或许会因此闹别扭吧,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一步骤都可以省略掉,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踏出的一步。

 

朱正廷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故事。

 

他知道,就算公司这样决定,他也只能笑着继续在屏幕前面扮演好他的角色,就像那个可悲的奴隶一样,即使看到了真实,也只能认为那些都是假的。

 

他想到了之前Justin天天在宿舍嚎的那首歌。

 

“少年人善说谎话,一个眼神骗过天下。”

 

确实是这样吧,他到现在甚至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了。他知道,蔡徐坤和自己一样。

 

只有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看着镜子笑得可爱而又灿烂的自己,他戴上了精心挑选过的帽子。

 

 

那顶帽子是之前在韩国的时候,他那个无厘头的朋友给他挑选的,那天朋友告诉他,说是在签售会上面看到了有趣的东西,想去买一个,于是就拉着还在训练室的他一起去逛街。

 

朋友先给自己的成员和亲故们一个人买了一顶,各种奇奇怪怪的样子让朱正廷内心不由得给他的朋友们点蜡,但朋友本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哪里奇怪,反而指着一个和他手上拿着的黑色猫耳相同款式的白色猫耳朵,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

 

“要是他戴这个肯定很好看吧,可惜他回去参加节目了。”

 

是蔡徐坤吧,说的应该是。

 

朋友当初说的是谁实际上已经不可靠了,但朱正廷就是莫名在心里这样下了定义。

 

所以在他生日的那天,他专门把这顶帽子戴了起来,想了想还照了一张自拍发给了远在海岸另一边的朋友。

 

 

“^ ^你看,我还有好好留着哦~”

 

发了这样的留言之后他心情舒畅了许多,收拾了一下自己翘起来的刘海就出门练习了。

 

 

直到出厂之后,他有一天偶然翻花絮,才发现蔡徐坤对着镜头唱过告白气球。

 

生日那天晚上,Justin和范丞丞难得抱怨了一回蔡徐坤,说他们俩都想玩气球,坤哥却说这东西危险非不让他们碰,当他们几岁啊?

 

后来刷到那段花絮视频的朱正廷抱着手机低低笑了半天,搞得旁边的黄新淳和丁泽仁差点以为他哪里不正常。

 

一个会曲折的安慰你的人,也会曲折的向你表达心意,虽然太亮的光会把你灼伤,但是如果是镜子里映着的光亮的话,或许不会吧。

 

朱正廷这么想着,心里甜丝丝的。

 

 

08.

 

 

蔡徐坤可能真的是他的福星。

 

在张PD的嘴里念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心里一瞬间冒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他突然想起来在位置测评之前,他和蔡徐坤一起偷偷溜出去玩那件事。

 

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下雪,天气还没有现在那么冷,蔡徐坤说那天他朋友要来看他,所以想偷偷溜出去,问朱正廷要不要一起跟着去,太久没有出去放风的朱正廷心里怪痒痒的,但也很害怕被发现,蔡徐坤却说没有关系,只要跟着他就好了,再三权衡之下他俩终于定下了计划。

 

傍晚两个人结束训练之后就偷偷回宿舍换了衣服,朱正廷换上了蔡徐坤给他的口罩和鸭舌帽,两个人偷偷摸摸摸到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年代有点久远,那个地方的围墙塌陷了一块,刚好是可以翻越的程度,蔡徐坤先翻身坐了上去,又伸出手把朱正廷拉了上来。

 

朋友还没到,两个人就一起先出去逛了逛夜市,吃了点东西。朱正廷喜欢逛街的习惯在厂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同公司的朋友都在背后叫他购物狂。令他意外的是,蔡徐坤似乎也对购物有着很浓厚的兴趣,两个人在夜市上东摸摸西逛逛,也算得上是开心的回忆。

 

后来蔡徐坤的朋友来了,他们三个人一起撸串。

 

让朱正廷有些意外的是,蔡徐坤的这个“朋友”,居然是自己大学的时候相熟的隔壁专业的小学弟,后来去了韩国就没有再联系了。小学弟见到他也有点惊讶,三个人一起聊了一通,他也终于再次和小学弟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

 

“哇,你是幸运星吗,为什么这么巧合的事情都能被我碰到啊。”回去的路上,朱正廷把自己的手伸进蔡徐坤的兜帽后面。

 

“那我就让你再幸运一点吧,明天的公演,你会得第一的。”蔡徐坤笑着握着他的手揣进口袋里,“怕冷的话就戴手套吧,你的羽绒服没有口袋也挺麻烦的。”

 

后来公演就真的得了小组第一。

 

 

而现在,他也真的出道了。虽然名次比预想的来说不那么尽人意,但是在这一刻,他是真实的狂喜到想要掉眼泪。

 

他回过头准备去拥抱离他不远的蔡徐坤,却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瞬间,自己的周围就围满了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的好人缘。

 

蔡徐坤似乎也是被弟弟们挤到了外围,他有点尴尬的超自己笑了笑,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踮起脚,用手捧着自己的脸揉了揉。

 

相触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了愣。

 

从蔡徐坤的指尖传来的温度,在这一瞬间居然变得没有那么灼热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一瞬间几乎要泪腺崩坏。

 

或许,他可以把偷来的阳光揣在自己的怀里吗?就这么一会儿,就让他自私一下吧。

 

朱正廷这么想着,伸出手反握了一下蔡徐坤搭在自己手背的手指。

 

就像一个暗示一样。

 

 

直到蔡徐坤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才有了实感,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下来,视线交汇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两个人中间被打碎了。

 

朱正廷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他在寺庙求的那个护身符。

 

他们去看初雪的那天,他把那个护身符揣在了怀里,说来也是巧合,他前一天和钱正昊他们讲鬼故事被吓到了,所以翻箱倒柜找佛珠,正好找到了那个一起买的护身符,他就随手揣进了兜里。

 

那天早上他一出门,就看到蔡徐坤神秘兮兮地站在门口,实际上蔡徐坤很少会起早,多半的时候都是其他人把他叫起来的,对于他早起这件事朱正廷还觉得有些惊讶。

 

蔡徐坤也没多解释,就带着他到了阳台上。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朱正廷在这个时候,突然发挥了一次双鱼座的浪漫,他回过头看着蔡徐坤,笑着说。

 

“你叫我来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啊?”蔡徐坤有点不解,随后有点慌乱,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早上起来喝水正好看到外面下雪了,想着你应该挺喜欢的,就来叫你了,也没有想很多。”

 

“这样啊。”朱正廷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据说一起看初雪的恋人,可以永远在一起?”

 

他记不清当时蔡徐坤的反应了,不过想来也是开开玩笑就糊弄过去了吧。

 

但是在这一刻,他看着眼睛红红的弟弟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他头一次想要去相信一下那些无聊的,奇怪的,又很浪漫的传闻了。

 

他伸出手,把弟弟拥进了怀里。

 

他身上暖暖的,软乎乎的金发蹭在自己的颈侧,抱在怀里,就像刚刚晒过日光浴的猫咪。

 

 

哲学家果然都是疯子。

 

他这么想着,拍了拍怀里弟弟的背。

 

 

“不要哭,不要哭。”

 

 

就算是做惯了黑暗的奴隶,也不会那么害怕光明的。

 

即使星星的光芒会被太阳掩盖,但星星也是一直在那里的,根本不会消失。

 

他缩了缩手臂,把下巴搁在了弟弟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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